在董宇辉离职事件发生同一天，“王一博与乐华娱乐到期不续约”的词条在微博传播开来。本就已经跌成仙股的乐华，又跌了3%。 离职当晚，董宇辉直播间里，充满了“恭喜、贺电、胜利了”的字眼。这样的结局，舆论普遍认为合乎情理，几乎没有感到惋惜的声音。 即便东方甄选与董宇辉都愿意继续苦苦支撑，想必结局也会无限趋同的乐华和王一博的关系。 两种立场 站在不同的立场，会对董宇辉的离职给出截然不同的判断。 按照俞敏洪和东方甄选公布的信息，东方甄选已经给出了最大的诚意。董宇辉个人持有与辉同行100%股权，收购价为人民币7658.55万元。按照俞敏洪的说法，“宇辉购买公司的钱我安排了，公司是送给宇辉的。” 同时，东方甄选支付承诺的全部待遇，与辉同行的全部净利润奖励给董宇辉。去年12月22日到今年6月30日，与辉同行公司的纯利1.41亿元。 综合算下来，董宇辉的离职，东方甄选最多将给出2.18亿“分手费”。 从俞敏洪的表态看，东方甄选非常在乎“信誉度和美誉度”，迫切地想要表明，公司白给、利润全送、承诺的待遇全兑现，已经给出了最大诚意。 站在企业经营的视角，先是“挥泪斩小孙”尽力安抚，随后送钱、送公司，给一名员工这么大的支持，已经做到了极致。 但站在董宇辉的视角，他不但配得上，而且值得更多。2022年6月，董宇辉的“双语直播间”突然走红，这是东方甄选乃至新东方转型的转折点。 此后一年半时间，东方甄选实现了73亿营收，在东方甄选大规模布局自营的情况下，实现了12.2亿纯利润。东方甄选一年比之前6年营收总和还要多，纯利润也是完全碾压。董宇辉是这个局面的缔造者，连俞敏洪也无法否认，“如果没有董宇辉引爆东方甄选，就没有东方甄选的迅速发展。” 东方甄选给予相应的补偿合情合理。 相比其他带货主播，从李佳琦、薇娅、辛巴，到罗永浩、小杨哥，争议、谩骂甚至塌房都不少见，但如此拧巴的只有东方甄选。既希望留住董宇辉，又忌惮董宇辉。 东方甄选的处境，反映的是拥有巨大流量与话语权的个体，与企业经营寻求安全感存在矛盾的难题。 历史难题 目前经营状况较好的直播带货平台中，多数都是大主播崛起，进而孵化出新主播，进入集团化运作阶段。 遥望科技是个例外，作为直播带货第一股，这家公司并不与主播形成强绑定关系，而是以广告投放、流量运营为主。与其合作的主播有上百位。这种模式盈利困难，遥望科技已经连续三年亏损，今年上半年将继续亏损超过1.6亿。 交个朋友是过渡较为顺利的带货机构。但与东方甄选不同，交个朋友是罗永浩占绝对主导地位。罗永浩还完债，并且开始新的创业项目后，才主动淡出交个朋友直播间。这本质上是罗永浩的主动选择，而非交个朋友试图弱化罗永浩的地位。在这个过程中，罗永浩还保证了每年的直播场次，以实现顺利过渡，保证直播间的话题度。 原本，东方甄选也可以选择这样的路径，但小作文事件后，东方甄选与董宇辉的急转直下，彻底打破了这种表面和谐。俞敏洪最初的做法不可谓不成功。成立“邦联”。董宇辉执掌“与辉同行”，享有高度自主权，自行决定卖什么商品。相当于将一个千万级别的号拆分成两个千万级别。 但根据媒体引用财金先生App数据，围绕俞敏洪、董宇辉、东方甄选等关键词进行梳理，从2023年12月至今不满一年的时间里，前后一共有42件引发各界关注的风波。 这种舆论环境下，东方甄选与董宇辉事实上已经无法维持。如果苦苦维持，乐华与王一博的模式可能就是最终的结局。 王一博是乐华的台柱子。根据之前的招股书，2019年至2021年，王一博为乐华带来的收入分别占乐华娱乐的16.8%、36.7%、49.5%，2022年前三季度进一步上升至59%。 然而，长期以来，对于王一博在乐华的待遇，粉丝始终感到不满，粉丝一直在积极推动乐华提高王一博待遇，或者中断双方的合作关系。此次“王一博与乐华娱乐到期不续约”的话题下，不少微博网友对乐华口诛笔伐。比如给王一博的资源不够、不处理对王一博的“黑通稿黑热搜”等等。 面对持续不断地舆论纷争，王一博和乐华都曾发布公告，渴望平息舆论，但最终却始终无法解决双方的隔阂。 与之相比，东方甄选的处境与乐华可能别无二致。董宇辉虽不是娱乐圈，但影响力已经可以匹敌，东方甄选业绩极度依赖董宇辉的参与热情。也许与董宇辉的沟通并非不顺畅，但舆论影响下，双方始终存在隔阂。董宇辉本人和俞敏洪无法置之不理，这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，始终悬在头顶，无法放开手脚支持新人，还始终担心台柱子轰然倒塌，破坏股价、影响经营。 不选择短痛，就只能忍受长痛。 东方甄选的第二次“双减” 短期看，东方甄选迎来了第二次“双减”，但未必会一蹶不振。长期看，董宇辉要延续强大的市场号召力，他本人的意愿和激情十分关键。 东方甄选不应当丢掉董宇辉这颗摇钱树，也很难找到新的董宇辉。 一份离职公告，让东方甄选股价下跌超过20%，盘中最大跌幅达到28%，这不只是年底新低，也是双语直播出圈以来的新低。资本市场的表现已经说明了问题。 没有董宇辉，东方甄选短期的估值甚至可能要向交个朋友看齐。 过去近8个月，双方的“赛马”也能交叉佐证这样的结论。根据飞瓜数据，今年5月，与辉同行以5.33亿元销售额排名第二，而东方甄选则排名第6。到了6月，与辉同行还是第二，东方甄选已经跌出前十。东方甄选的粉丝量半年间从3117万降到如今的2985万。 随着双方的分离，预计下滑还将持续。 由于东方甄选的半年报周期是去年12月1日到今年5月31日，董宇辉单飞带来的影响暂时未披露，具体的影响规模还得不出精确的结论。但结合带货数据，剥离与辉同行，原本的营收规模至少会折半，这已经不亚于再经历一场 “双减”。但东方甄选过去在自营和物流上的努力不会凭空消失，这也是支撑业务的关键。在此基础上，文旅等新兴业务也将逐渐成长起来，“YOYO、顿顿、明明”等主播也有一定的影响力，经历阵痛后，规模也许无法回到鼎盛时期，但也不妨碍东方甄选稳健经营。 对于董宇辉个人而言，最大的难题是内驱力。小作文事件后，有不少声音劝他独立出来创业。但他最终选择了继续合作，甚至配合俞敏洪站出来回应和澄清。不仅如此，他自己不止一次表达了对金钱的超然态度，体面、有情怀、不看重金钱的他，接下来要养活团队、管理团队、孵化新主播、应对舆情，这些并不容易，也很消耗能量。 在过去，董宇辉有“反派”衬托，也能让网友产生“打工人”的共情，而如今，没有了对立面，身份转换为老板，塌房的风险一直都在，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。 当初突然爆火的直播间，改变了东方甄选的轨迹，也改变了董宇辉的人生。如今分道扬镳，是东方甄选战略失误导致，也再一次把董宇辉推到新的人生阶段。时势把董宇辉推到了前面，能否接住掉下来的机遇，还充满了未知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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